四海疲攻战,馀生寄寂寥。
花残从雨打,蓬转任风飘。
有兴歌长野,无言立短桥。
敝庐犹在眼,殊觉路途遥。
四海之内都疲惫于攻战,我的余生只能寄托于这寂寥之中。
花儿凋零,就任凭雨水无情地击打,无根的蓬草只能随风飘转。
兴致来时,我会放声歌唱在广袤的原野上,但更多时候,我无言地立在短桥之上。
虽然简陋的居所还在视线之内,但我却深感路途是如此遥远,难以抵达。
诗篇抒写了自己身逢乱世,淹留山中的寂寥旷达情怀。 段成己与其兄克己一样,少时本有“志本期王佐”的宏愿,可惜生不逢辰,遭遇到“人间蛮触日干戈”的动乱时代,金亡以后以遗民自居,抗节林泉,“凛然清风,视古无愧”(段辅《二妙集跋》)。
面对“四海疲攻战”的社会现实,诗人选择了与僧侣为伴,将余生寄托于寂寥之中。这种“寄寂寥”便是他投身于隐居生活的写照,正如他在其他诗词中所言,他“投身田野间”,“遁迹月萝深处”。既然选择了隐逸的道路,他便以旷达超然的态度面对世事,如同残花无畏暴雨,转蓬任凭狂风。兴致高昂时,他能在旷野大川中高歌;心境沉静时,则在小桥流水旁沉思。这种无拘无束、放任自在的隐逸生活,看似随心所欲,但诗中却透露出诗人内心的隐忧。
尽管先人留下的房屋近在眼前,但诗人却感到回家之路异常遥远。这里的情感深沉而复杂:或许他渴望归家,却因某些缘由不能成行;或许归家便意味着重返世俗,甚至被迫出仕(元世祖曾下诏起用他为平阳路儒学提举),但诗人为了保持名节,宁愿终老山林。这些难以言表的隐忧在诗中隐约流露。
元代文学家吴澄在为段氏兄弟的《二妙集》作序时,评价他们的诗作兼具陶渊明的旷达与杜甫的忧思,其达观之情溢于言表,而忧虑之意则深藏不露。我们细品成己的这首诗,便能深刻体会到这种忧患与达观交织,达观之情明显而忧虑之意微妙的艺术特色。
英粹中,号木庵,为金末一位著名的诗僧。元好问曾盛称其“诗僧第一代,无愧百年间”(《寄英禅师》),并为其诗集作序。段成己壬辰北渡以后,避地龙门山中;而英粹中亦“住龙门崧少二十年”(元好问《木庵诗集序》),此诗即段成己与英粹中在龙门和答之作。
闷欲呼天说。问苍苍、生人在世,忍偏磨灭?从古难消豪气,也只书空咄咄。正自检、断肠诗阅。看到伤心翻天笑,笑公然、愁是吾家物!都并入、笔端结。
英雄儿女原无别。叹千秋、收场一例,泪皆成血。待把柔情轻放下,不唱柳边风月;且整顿、铜琶铁拨。读罢《离骚》还酌酒,向大江东去歌残阕。声早遏,碧云裂。
问君何事轻离别,一年能几团圆月。杨柳乍如丝,故园春尽时。
春归归不得,两桨松花隔。旧事逐寒潮,啼鹃恨未消。
帝里疏散,数载酒萦花系,九陌狂游。良景对珍筵恼,佳人自有风流。劝琼瓯。绛唇启、歌发清幽。被举措、艺足才高,在处别得艳姬留。
浮名利,拟拚休。是非莫挂心头。富贵岂由人,时会高志须酬。莫闲愁。共绿蚁、红粉相尤。向绣幄,醉倚芳姿睡,算除此外何求。
金似衣裳玉似身,眼如秋水鬓如云,霞裙月帔一群群。来洞口,望烟分,刘阮不归春日曛。
槐阴别院宜清昼,入座春风秀。美人图子阿谁留。都是宣和名笔,内家收。
莺莺燕燕分飞后,粉淡梨花瘦。只除苏小不风流。斜插一枝萱草,凤钗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