俺也曾娇滴滴徘徊在兰麝房,俺也曾香馥馥绸缪在鲛绡帐,俺也曾颤巍巍擎他在手掌儿中,俺也曾意悬悬阁他在心窝儿上。
谁承望,忽剌剌金弹打鸳鸯,支楞楞瑶琴别凤凰。我这里冷清清独守莺花寨,他那里笑吟吟相和鱼水乡。难当,小贱才假莺莺的娇模样;休忙,老虔婆恶狠狠地做一场!
我也曾经娇滴滴地徘徊在充满兰香、麝香的房间,我也曾经香馥馥地情意殷切地在鲛绡制成的帐中,我也曾经颤颤巍巍把他握在手掌儿中,我也曾经挂念不安把他摆放在心窝上。
谁想到,忽然地鸳鸯被金弹击打,凤凰也飞腾离开玉做的古琴。我这里冷清清独自守在莺花寨中,他却在那笑吟吟搞男女鱼水之情。难过,小贱才假装端庄少女的娇模样;休要忙,等老婆娘恶狠狠地大闹一场。
这首散曲,采用市井语言,明白如话。前四句是[雁儿落],句法是五五五五,写女主人公曾经生活的幸福、甜蜜和对情人的深情、疼爱。女主人公回忆往昔的幸福,被男子敬奉在兰麝房,怀抱在鲛绡帐,捧在手里,如掌上明珠,搁在心里,如心如肺。
“谁承望”一转,谁能料想得到,男子一朝,坠入了花街柳巷,红男绿女,醉生梦死。让女主人公独守空房,忍辱纳垢,冷冷清清。可是,她并没有忍气吞声,也不会委曲求全,黄峨笔下的女性,往往个性倔强、刚毅决断,性格泼辣,爱得轰轰烈烈,恨得也轰轰烈烈,遭到羞辱的女主人公,下了一个决心:恶狠狠地做一场!和负心男子大闹一场,为了捍卫自己的尊严,直面薄情寡义之徒,是爱是恨,是合是离,说个清楚,讲个明白。
这首散曲刻画了一个敢爱敢恨的一个女人形象,富有艺术魅力。同时也反映了封建时代妇女在爱情、婚姻问题上的不公平。
受当时风气影响,作者丈夫杨慎在外寻欢问柳,引起了作者的愤怒。在此背景下创作《双调·雁儿落带过得胜令》,该曲创作时间约为1530年。
临川之城东,有地隐然而高,以临于溪,曰新城。新城之上,有池洼然而方以长,曰王羲之之墨池者。荀伯子《临川记》云也。羲之尝慕张芝,临池学书,池水尽黑,此为其故迹,岂信然邪?
方羲之之不可强以仕,而尝极东方,出沧海,以娱其意于山水之间。岂有徜徉肆恣,而又尝自休于此邪?羲之之书晚乃善,则其所能,盖亦以精力自致者,非天成也。然后世未有能及者,岂其学不如彼邪?则学固岂可以少哉!况欲深造道德者邪?
墨池之上,今为州学舍。教授王君盛恐其不章也,书“晋王右军墨池”之六字于楹间以揭之,又告于巩曰:“愿有记。”推王君之心,岂爱人之善,虽一能不以废,而因以及乎其迹邪?其亦欲推其事,以勉其学者邪?夫人之有一能,而使后人尚之如此,况仁人庄士之遗风余思,被于来世者何如哉!
庆历八年九月十二日,曾巩记。
梦绕神州路。怅秋风,连营画角,故宫离黍。底事昆仑倾砥柱,九地黄流乱注?聚万落千村狐兔。天意从来高难问,况人情老易悲难诉!更南浦,送君去。
凉生岸柳催残暑。耿斜河、疏星淡月,断云微度。万里江山知何处?回首对床夜语。雁不到、书成谁与?目尽青天怀今古,肯儿曹恩怨相尔汝?举大白,听金缕。
康熙七年六月十七日戌刻,地大震。余适客稷下,方与表兄李笃之对烛饮。忽闻有声如雷,自东南来,向西北去。众骇异,不解其故。俄而几案摆簸,酒杯倾覆;屋梁椽柱,错折有声。相顾失色。久之,方知地震,各疾趋出。见楼阁房舍,仆而复起;墙倾屋塌之声,与儿啼女号,喧如鼎沸。人眩晕不能立,坐地上,随地转侧。河水倾泼丈余,鸡鸣犬吠满城中。逾一时许,始稍定。视街上,则男女裸聚,竞相告语,并忘其未衣也。后闻某处井倾仄,不可汲;某家楼台南北易向;栖霞山裂;沂水陷穴,广数亩。此真非常之奇变也。
有邑人妇,夜起溲溺,回则狼衔其子。妇急与狼争。狼一缓颊,妇夺儿出;携抱中。狼蹲不去。妇大号。邻人奔集,狼乃去。妇惊定作喜,指天画地,述狼衔儿状,己夺儿状。良久,忽悟一身未着寸缕,乃奔。此与地震时男妇两忘者,同一情状也。人之惶急无谋,一何可笑!
楚女不归,楼枕小河春水。月孤明,风又起,杏花稀。
玉钗斜篸云鬟重,裙上金缕凤。八行书,千里梦,雁南飞。
从来只有情难尽,何事名为情尽桥。
自此改名为折柳,任他离恨一条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