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落幽燕,白浪滔天,秦皇岛外打鱼船。一片汪洋都不见,知向谁边?
往事越千年,魏武挥鞭,东临碣石有遗篇。萧瑟秋风今又是,换了人间。
大雨落在了幽燕,滔滔波浪连天,秦皇岛之外的打渔船,在起伏的波涛里都已经看不见,也不知漂去了哪里。
往事已经有千年,那时魏武帝曹操跃马挥鞭,东巡至碣石山吟咏过诗篇。秋风瑟瑟到了今日,人间却换了新颜。
这首词一开始就给人们展现出雄浑壮阔的自然景观。“大雨落幽燕”一句排空而来,给人以雨声如鼓势如箭的感觉;继之以“白浪滔天”,更增气势,写出浪声如雷形如山的汹涌澎湃,“大雨”“白浪”,一飞落,一腾起,相触相激,更兼风声如吼,翻云扫雨,推波助澜,真是声形并茂气象磅礴。
在《浪淘沙·北戴河》上阕中,毛泽东写道:“秦皇岛外打鱼船,一片汪洋都不见,知向谁边?”道出了毛泽东同老渔民交谈的美好回忆,也寄托着毛泽东对海上渔船安危的牵挂和关怀。毛泽东在《浪淘沙·北戴河》的下阕中说到曹操,并将曹操的“秋风萧瑟”升华为“萧瑟秋风今又是,换了人间”,让人们感受到了一种强烈的豪迈激情。
上阕前两句,一为仰观,一为前瞻,随着视角的变化,空间画面也由陆而海,从上而下。后三句则显示视线由近而远的渐次推移,极富层次感。“秦皇岛外打鱼船”回应开头一句的“幽燕”,点明地点,又与题目相吻合。“打鱼船”“一片汪洋都不见,知向谁边”的意境或也取自于古人对大海惊涛骇浪的描写,但《浪淘沙》是小令,不直铺叙,用精炼的设问句式写出来,化实为虚,以简驭繁,真乃神来之笔!与其说是写人写船,不如说是以小衬大,将较小的意象置于广阔巨大的空间之中,进一步烘托渲染“白浪滔天”的威猛旷悍,突出风雨中的海天莫辨、浩茫混沌、旷荡无涯的景象,从而扩大作品的空间容量,显示出一种寥廓深邃的宇宙感。
上阕写景,景中含情,而下阕抒情,情中有景。秦皇岛外,白浪滔天,一片汪洋。此时此地此景,自然会使人联想起一千多年前曹操登临碣石山观海的历史往事和那首《观沧海》诗。“曹操是一个很有本事的人,至少是一个英雄”(鲁迅《魏晋风度及文章与药及酒之关系》)。东汉末年,豪强群起割据,“势利使人争,嗣还自相戕”(曹操《蒿里行》)。连年混战,民不聊生,曹操雄才崛起,“挟天子以令诸侯”,经过几十年的征战,终于扫荡了分割的世族军阀与豪强势力,统一了中国北方,促进了生产力的发展,在历史上具有一定的进步作用。他同时又是一位著名的文学家,其诗“气雄力坚,足以笼罩一切。”(清刘熙载《艺概·诗概》),表现了他的政治抱负、雄才大略和进取精神,同时也反应了汉末人民的苦难生活,开建安文学风气之先。词的下阕先发思古之幽情,以一句“往事越千年”倒转时空,展现历史的画面。“魏武挥鞭,东临碣石有遗篇”恰似一幅生动、传神的剪影,简括而鲜明地勾勒出曹孟德当年策马扬鞭、登山临海的雄姿,让人感觉十分壮丽。“萧瑟秋风今又是,换了人间。”是点明主旨的句子,升华了诗词的主题。
新中国成立以后,提前完成第一个五年计划,国家实力增强,农村的合作化运动已有较大的进展,对工商业的改造也开始着手,建设一个工业化的强国的伟大目标也开始提出。以上就是这首词的写作背景。1954年夏毛泽东到北戴河住过一些日子,在此填了这首词。词中描绘了北戴河壮阔的场景和渔民出海的情形,怀古思今,热情地歌颂了新时代的新生活。
杨子之邻人亡羊,既率其党,又请杨子之竖追之。杨子曰:“嘻!亡一羊,何追者之众?”邻人曰:“多歧路。”既反,问:“获羊乎?”曰:“亡之矣。” 曰:“奚亡之?”曰:“歧路之中又有歧焉,吾不知所之,所以反也。”
杨子戚然变容,不言者移时,不笑者竟日。门人怪之,请曰:“羊,贱畜,又非夫子之有,而损言笑者,何哉?”杨子不答。门人不获所命。
弟子孟孙阳出,以告心都子。心都子他日与孟孙阳偕入,而问曰:“昔有昆弟三人,游齐鲁之间,同师而学,进仁义之道而归。其父曰:‘仁义之道若何?’伯曰:‘仁义使我爱身而后名。’仲曰:‘仁义使我杀身以成名。’叔曰:‘仁义使我身名并全。’彼三术相反, 而同出于儒。孰是孰非邪?”杨子曰:“人有滨河而居者,习于水,勇于泅,操舟鬻渡,利供百口。裹粮就学者成徒,而溺死者几半。本学泅,不学溺,而利害如此。若以为孰是孰非?”
心都子嘿然而出。孟孙阳让之曰:“何吾子问之迂,夫子答之僻?吾惑愈甚。”心都子曰:“大道以多歧亡羊,学者以多方丧生。学非本不同,非本不一,而末异若是。唯归同反一,为亡得丧。子长先生之门,习先生之道,而不达先生之况也,哀哉!”
九月匈奴杀边将,汉军全殁辽水上。
万里无人收白骨,家家城下招魂葬。
妇人依倚子与夫,同居贫贱心亦舒。
夫死战场子在腹,妾身虽存如昼烛。
霭芳阴未解,乍天气,过元宵。讶客袖犹寒,吟窗易晓,春色无聊。梅梢,尚留顾藉,滞东风,未肯雪轻飘。知道诗翁欲去,递香要送兰桡。 清标,会上丛霄。千里阻,九华遥。料今朝别后,他时有梦,应梦今朝。河桥,柳愁未醒,赠行人,又恐越魂销。留取归来系马,翠长千缕柔条。
于园在瓜洲步五里铺,富人于五所园也。非显者刺,则门钥不得出。葆生叔同知瓜洲,携余往,主人处处款之。园中无他奇,奇在磊石。前堂石坡高二丈,上植果子松数棵,缘坡植牡丹、芍药,人不得上,以实奇。后厅临大池,池中奇峰绝壑,陡上陡下,人走池底,仰视莲花反在天上,以空奇。卧房槛外,一壑旋下如螺蛳缠,以幽阴深邃奇。再后一水阁,长如艇子,跨小河,四围灌木蒙丛,禽鸟啾唧,如深山茂林,坐其中,颓然碧窈。瓜洲诸园亭,俱以假山显,胎于石,娠于磊石之手,男女于琢磨搜剔之主人,至于园可无憾矣。
仪真汪园,輂石费至四五万,其所最加意者,为“飞来”一峰,阴翳泥泞,供人唾骂。余见其弃地下一白石,高一丈、阔二丈而痴,痴妙;一黑石,阔八尺、高丈五而瘦,瘦妙。得此二石足矣,省下二三万,收其子母,以世守此二石何如?
不占龙头选,不入名贤传。时时酒圣,处处诗禅。烟霞状元,江湖醉仙。笑谈便是编修院。留连,批风抹月四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