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酒醉魂在,能言机事疏。
平生几两屐,身后五车书。
物色看王会,勋劳在石渠。
拔毛能济世,端为谢杨朱。
猩猩因贪喝酒而被人擒获,其毛被制成笔,但笔上存有其魂;猩猩能学人语,也不免泄露机密之事而遭擒获。
不知在短短的一生之中能穿几双屐鞋,加之因贪小欲而丧生,实是一生短暂;而猩猩在身后,则以其毛所作之笔写出了大量著作。
要找毛笔,只能到《王会篇》里去查,因为猩猩毛笔来自外国;毛笔有著述之功用,故石渠阁中的大量藏书正表征着它的功勋劳绩。
拔出猩猩的毛,制成了笔,能有利于世,我真的应该把这个道理告诉提倡一毛不拔的古代思想家杨朱了。
这首诗咏叹毛笔,熔铸典故,结合身世,抒发感情,通过想象和议论来挖掘出毛笔所蕴含的丰富文化内涵,以精深的艺术功力剪裁旧典入于诗中,生发出崭新的内容和意境,大发议论而又不使人生厌,无一处描摹物象却仍显得天趣盎然。这些地方,正体现出宋人咏物诗的独具特点,更揭示了江西诗派诗歌创作的一些规律性的东西。
黄庭坚是运用典故的大师。任渊注此诗已引古书达十八种之多,杨万里《诚斋诗话》中又补充了一种《论语》,用典密度之大,无以复加。此诗体现了黄庭坚用事精微的特色。“取古人之陈言入于翰墨”,把旧有的典故运用到诗里,表现崭新的内容。像“五车书”“王会”“石渠”“拔毛”这些典故,本来与猩猩风马牛不相及,但经由作者的拼接,竟然构成了巧妙的意境。此诗用典之妙还在于,虽然字字有来历却又使人不觉得是用典,读者即使不知道在用典,一样可以领会诗意,这就是“如水中著盐,饮水方知盐味”的用典活法。
《和答钱穆父咏猩猩毛笔》当作于宋哲宗元祐元年(1086年)。钱勰任中书舍人,出使高丽,得到了猩猩毛笔,写诗以记。此诗为和答彼诗。黄庭坚《戏咏猩猩毛笔跋》:“钱穆父奉使高丽,得猩猩毛笔,甚珍之。惠予,要作诗。苏子瞻爱其柔健可入意,每过予书案,下笔不能休。此时二公俱直紫微阁,故予作二诗,前篇奉穆父,后篇奉子瞻。”《和答钱穆父咏猩猩毛笔》便是前篇。
白发苍颜,正是维摩境界。空方丈、散花何碍。朱唇箸点,更髻鬟生彩。这些个,千生万生只在。
好事心肠,著人情态。闲窗下、敛云凝黛。明朝端午,待学纫兰为佩。寻一首好诗,要书裙带。
吴无君、无大夫,此何以有君、有大夫?贤季子也。何贤乎季子?让国也。其让国奈何?谒也,馀祭也,夷昧也,与季子同母者四。季子弱而才,兄弟皆爱之,同欲立之以为君。谒曰:“今若是迮而与季子国,季子犹不受也。请无与子而与弟,弟兄迭为君,而致国乎季子。”皆曰:“诺。”故诸为君者,皆轻死为勇,饮食必祝曰:“天苟有吴国,尚速有悔于予身。”故谒也死,馀祭也立;馀祭也死,夷昧也立;夷昧也死,则国宜之季子者也。季子使而亡焉。僚者,长庶也,即之。
季子使而反,至而君之尔。阖闾曰:“先君之所以不与子国,而与弟者,凡为季子故也。将从先君之命与,则国宜之季子者也;如不从先君之命与,我宜当立者也。僚恶得为君乎?”于是使专诸刺僚,而致国乎季子。季子不受,曰:“尔杀吾君,吾受尔国,是吾与尔为篡也。尔杀吾兄,吾又杀尔,是父子兄弟相杀,终身无已也。”去之延陵,终身不入吴国。故君子以其不受为义,以其不杀为仁,贤季子。
则吴何以有君、有大夫?以季子为臣,则宜有君者也。札者何?吴季子之名也。春秋贤者不名,此何以名?许夷狄者,不一而足也。季子者,所贤也,曷为不足乎季子?许人臣者必使臣,许人子者必使子也。
酒瓮琴书伴病身,熟谙时事乐于贫。
宁为宇宙闲吟客,怕作乾坤窃禄人。
诗旨未能忘救物,世情奈值不容真。
平生肺腑无言处,白发吾唐一逸人。
巴江可惜柳,柳色绿侵江。
好向金銮殿,移阴入绮窗。
重楼杰观屹相望,表里山河自一方。
小市张灯归意动,轻衫当户晚风长。
孤臣白首逢新政,游子青春见故乡。
富贵本非吾辈事,江湖安得便相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