鹧鸪天·秋后亭皋木叶稀

金朝王寂

秋后亭皋木叶稀,霜前关塞雁南归。晓云散去山腰瘦,宿雨来时水面肥。

吾老矣,久忘机,沙鸥相对不惊飞。柳溪父老应怜我,荒却溪南旧钓矶。

白话译文

秋天到后水边平地木叶稀落,关塞的大雁在霜前向南迁徙。早上云雾消散后群山清新挺拔,宿雨来时水面徒然加宽变肥。

我已经老了,很久以前就忘却了机巧功利之心,即使与沙鸥面对面也不会惊飞它。柳溪父老想必一直在同情我多年来颠沛流离、以至很久都没有享受到垂钓溪南的怡然自得之乐的生活

词句注释

  1. 亭皋:水边的平地。亭,平。皋,水旁地。
  2. 稀:稀疏。
  3. 关塞:边疆防守之地。
  4. 雁:大雁,一种候鸟。
  5. 晓:天亮。
  6. 宿雨:昨夜下的雨。
  7. 机:机灵。
  8. 沙鸥:栖息于沙滩、沙洲上的鸥鸟。

作品赏析

词的开头,点出季节“秋后”,接着选写了两个带有秋天特征的景象:“亭皋木叶稀”和“关塞雁南归”。“晓云”二句,用拟人化手法,描绘晓云散尽、宿雨来时山间之朝暮变化。一“瘦”字写出了山腰的线条,清晰又柔和;一“肥”字点出了秋雨后水面宽阔的情景。云去山瘦了,雨来水肥了,极有趣味。以上四句道出了自然界奇妙无穷的变化,用笔洗练,秤色俱佳。秋天,对于文人来说,本是一个多愁善感的季节,借秋景写凄冷之情是词人们的惯技,而这里则不然。词虽写秋风扫叶、大雁南飞,但不动声色、不露凄寒之感,在写法上似陶渊明“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饮酒》)。词人直接呈现秋后物态,差不多看不到词人把景物作为自己情绪的烘托,但词人闲适、宁静的心情,以及他对大自然的赞美,却可感人。其含意与王维《山居秋暝》“随意香芳歇,王孙自可留”相近。

过片抒怀,叹自己年迈,自愿过这种恬淡、与世无争的生活已久。忘机,与李白《下终南山过斛斯山人宿置酒》“我醉君复乐,陶然共忘机”中“忘机”义相同。“沙鸥”一句化用了孟浩然“离家复水宿,相伴赖沙鸥”(《夜泊宣城界》)句,但形象更具体含蓄。沙鸥与人相对,本在画中才有可能,这里沙鸥见人不惊,说明人鸥相处已久。词人飘然一身,正像广阔天地间一只孤独的沙鸥。但词并无飘泊无依的感伤,相反宕开一层,写“柳溪父老”、“溪南旧钓矶”,转而急止。这一笔,回应“久忘机”,又让读者体昧到作者人世的机巧之心确已荡然无存,寄托的是淡泊而活远的情怀,写得超然。

这首词上下片乍看好象没有直接关系,其实是横云断岭,似断实连。上片四句秋景,已淡淡地暗示了词人的心迹,即;春天的芳华消歇了,秋景也佳,我自可留在山中。这种恬静执著的情怀,暗度下片,为下片定了基调,其内容也是“天梯石栈相钩连”的。下片的中心是“久忘机”。正因为山中有无穷的景致可供欣赏,在这儿,他可以得到灵魂的休息,可以保持着一种独立的不媚世俗的人格,所以他人虽老,仍不改初衷,喜与沙鸥为伴,与“柳溪父老”为友,自甘恬淡一生。这里正是“金针暗度”手法的妙用。

这首词上下片乍看好象没有直接关系,其实是横云断岭,似断实连。上片四句秋景,已淡淡地暗示了词人的心迹,即;春天的芳华消歇了,秋景也佳,我自可留在山中。这种恬静执著的情怀,暗度下片,为下片定了基调,其内容也是“天梯石栈相钩连”的。下片的中心是“久忘机”。正因为山中有无穷的景致可供欣赏,在这儿,他可以得到灵魂的休息,可以保持着一种独立的不媚世俗的人格,所以他人虽老,仍不改初衷,喜与沙鸥为伴,与“柳溪父老”为友,自甘恬淡一生。这里正是“金针暗度”手法的妙用。

创作背景

王寂生于金,长于金,二十余岁就进士及第,仕途上也较顺利。然而,金代局势始终动荡不安,这在每一位文人心中抹上浓重的阴影,隐逸就成了许多文人重复歌唱的主题,即使挫折较少的主寂也是如此。他晚年“自为寿”时曾云:“好赋归欤,收拾个、经卷药炉活计。”(《洞仙歌》)这首词更是集中地抒写了他归隐山水、忘却尘世的心愿。

名家评论

张展:剪裁柳恽句意写深秋风物萧洒,因引出故国之思。“晓云”一句,“瘦”字、“肥”字,下语新奇。一写秋山木落后的状态,一写秋池水涨时的情景,以形传神,均未经前人道过。终篇用侧笔,以景寓情,显示恬退之意。

猜你喜欢

王安石赠太傅

宋代 • 苏轼

敕:朕式观古初,灼见天命。将有非常之大事,必生希世之异人。使其名高一时,学贯千载:智足以达其道,辩足以行其言;瑰玮之文,足以藻饰万物;卓绝之行,足以风动四方。用能于期岁之间,靡然变天下之俗。

具官王安石,少学孔孟,晚师瞿聃。罔罗六艺之遗文,断以己意;糠秕百家之陈迹,作新斯人。属熙宁之有为,冠群贤而首用。信任之笃,古今所无。方需功业之成,遽起山林之兴。浮云何有,脱屣如遗。屡争席于渔樵,不乱群于麋鹿。进退之美,雍容可观。

朕方临御之初,哀疚罔极。乃眷三朝之老,邈在大江之南。究观规摹,想见风采。岂谓告终之问,在予谅暗之中。胡不百年,为之一涕。於戏!死生用舍之际,孰能违天?赠赙哀荣之文,岂不在我!宠以师臣之位,蔚为儒者之光。庶几有知,服我休命。

赤阑桥尽香街直,笼街细柳娇无力。金碧上青空,花晴帘影红。

黄衫飞白马,日日青楼下。醉眼不逢人,午香吹暗尘。

答司马谏议书

宋代 • 王安石

某启:

昨日蒙教,窃以为与君实游处相好之日久,而议事每不合,所操之术多异故也。虽欲强聒,终必不蒙见察,故略上报,不复一一自辨。重念蒙君实视遇厚,于反复不宜卤莽,故今具道所以,冀君实或见恕也。

盖儒者所争,尤在于名实,名实已明,而天下之理得矣。今君实所以见教者,以为侵官、生事、征利、拒谏,以致天下怨谤也。某则以谓:受命于人主,议法度而修之于朝廷,以授之于有司,不为侵官;举先王之政,以兴利除弊,不为生事;为天下理财,不为征利;辟邪说,难壬人,不为拒谏。至于怨诽之多,则固前知其如此也。

人习于苟且非一日,士大夫多以不恤国事、同俗自媚于众为善,上乃欲变此,而某不量敌之众寡,欲出力助上以抗之,则众何为而不汹汹然?盘庚之迁,胥怨者民也,非特朝廷士大夫而已。盘庚不为怨者故改其度,度义而后动,是而不见可悔故也。如君实责我以在位久,未能助上大有为,以膏泽斯民,则某知罪矣;如曰今日当一切不事事,守前所为而已,则非某之所敢知。

无由会晤,不任区区向往之至。

亲政篇

明代 • 王鏊

《易》之“泰”曰:“上下交而其志同。”其“否”曰:“上下不交而天下无邦。”盖上之情达于下,下之情达于上,上下一体,所以为“泰”;下之情壅阏而不得上闻,上下间隔,虽有国而无国矣,所以为“否”也。

交则泰,不交则否,自古皆然。而不交之弊,未有如近世之甚者。君臣相见,止于视朝数刻;上下之间,章奏批答相关接,刑名法度相维持而已。非独沿袭故事,亦其地势使然。何也?国家常朝于奉天门,未尝一日废,可谓勤矣;然堂陛悬绝,威仪赫奕,御史纠仪,鸿胪举不如法,通政司引奏,上特视之,谢恩见辞,惴惴而退。上何尝治一事,下何尝进一言哉!此无他,地势悬绝,所谓堂上远于万里,虽欲言无由言也。

愚以为欲上下之交,莫若复古内朝之法。盖周之时有三朝:库门之外为正朝,询谋大臣在焉;路门之外为治朝,日视朝在焉;路门之内曰内朝,亦曰燕朝。《玉藻》云:“君日出而视朝,退适路寝听政。”盖视朝而见群臣,所以正上下之分;听政而适路寝,所以通远近之情。汉制:大司马、左右前后将军、侍中、散骑、诸吏为中朝;丞相以下至六百石为外朝。唐皇城之北,南三门曰承天,元正,冬至,受万国之朝贡,则御焉,盖古之外朝也;其北曰太极门,其西曰太极殿,朔望则坐而视朝,盖古之正朝也;又北曰两仪殿,常日听朝而视事,盖古之内朝也。宋时常朝则文德殿,五日一起居则垂拱殿,正旦、冬至、圣节称贺则大庆殿,赐宴则紫宸殿或集英殿,试进士则崇政殿。侍从以下,五日一员上殿,谓之轮对,则必入陈时政利害;内殿引见,亦或赐坐,或免穿靴。盖亦有三朝之遗意焉。盖天有三垣,天子象之:正朝,象太极也;外朝,象天市也;内朝,象紫微也。自古然矣。

国朝圣节、正旦、冬至大朝会,则奉天殿,即古之正朝也;常日则奉天门,即古之外朝也;而内朝独缺。然非缺也,华盖、谨身、武英等殿,岂非内朝之遗制乎?洪武中,如宋濂、刘基,永乐以来,如杨士奇、杨荣等,日侍左右;大臣蹇义、夏元吉等,常奏对便殿。于斯时也,岂有壅隔之患哉?今内朝未复,临御常朝之后,人臣无复进见;三殿高閟,鲜或窥焉。故上下之情,壅而不通,天下之弊,由是而积。孝宗晚年,深有慨于斯,屡召大臣于便殿,讲论天下事。方将有为,而民之无禄,不及睹至治之美。天下至今以为恨矣。

惟陛下远法圣祖,近法孝宗,尽刬近世壅隔之弊。常朝之外,即文华、武英二殿,仿古内朝之意:大臣三日或五日,一次起居;侍从、台谏各一员,上殿轮对;诸司有事咨决,上据所见决之,有难决者,与大臣面议之。不时引见群臣,凡谢恩辞见之类,皆得上殿陈奏;虚心而问之,和颜色而道之。如此,人人得以自尽;陛下虽深居九重,而天下之事灿然毕陈于前。外朝所以正上下之分,内朝所以通远近之情。如此,岂有近时壅隔之弊哉?唐虞之时,明目达聪,嘉言罔伏,野无遗贤,亦不过是而已!

息争

清代 • 刘大櫆

昔者孔子之弟子,有德行,有政事,有言语、文学,其鄙有樊迟,其狂有曾点。孔子之师,有老聃,有郯子,有苌弘、师襄,其故人有原壤,而相知有子桑伯子。仲弓问子桑伯子,而孔子许其为简[,及仲弓疑其太简,然后以雍言为然。是故南郭惠子问于子贡曰:“夫子之门,何其杂也?”呜呼!此其所以为孔子欤?

至于孟子乃为之言曰:“今天下不之杨则之墨,杨墨之言不息,孔子之道不著,能言距杨墨者,圣人之徒。”当时因以孟子为好辩。虽非其实,而好辩之端,由是启矣。唐之韩愈,攘斥佛老,学者称之。下逮有宋,有洛、蜀之党,有朱、陆之同异。为洛之徒者,以排击苏氏为事;为朱之学者,以诋諆陆子为能。吾以为天地之气化,万变不穷,则天下之理,亦不可以一端尽。昔者曾子之一以贯之,自力行而入;子贡之一以贯之,自多学而得。以后世观之,子贡是,则曾子非矣。然而孔子未尝区别于其间,其道固有以包容之也。夫所恶于杨墨者,为其无父无君也;斥佛老者,亦日弃君臣,绝父子,不为昆弟夫妇,以求其清净寂灭。如其不至于是,而吾独何为訾謷之?大盗至,肢箧探囊,则荷戈戟以随之,服吾之服,而诵吾之言,吾将畏敬亲爱之不暇。今也操室中之戈而为门内之斗,是亦不可以已乎?

夫未尝深究其言之是非,见有稍异于己者,则众起而排之,此不足以论人也。人貌之不齐,稍有巨细长短之异,遂斥之以为非人,岂不过战?北宫黝、孟施舍,其去圣人之勇盖远甚,而孟子以为似曾子、似子夏,然则诸子之迹虽不同, 以为似曾子、似子夏可也。居高以临下,不至于争,为其不足与我角也。至于才力之均敌,而惟恐其不能相胜,于是纷坛之辩以生。是故知道者,视天下之歧趋异说,皆未尝出于吾道之外,故其心恢然有余];夫恢然有余,而于物无所不包,此孔子之所以大而无外也。

王寂
简介描述:

王寂(1128年-1194年),字元老,号拙轩,金代文学家、诗人,蓟州玉田(今河北玉田)人。金海陵王天德三年(1149年)进士,历仕太原祁县令、真定少尹兼河北西路兵马副都总管。

金世宗大定二十六年(1186年),因救灾之事蒙冤,被贬蔡州防御使,后以中都路转运使致仕。金章宗明昌五年(1194年),王寂病逝,享年六十七岁。卒谥文肃。工诗文,诗境清刻镵露,古文博大疏畅,著有《拙轩集》。

王寂的热门诗文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