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寒更,闻远雁,半夜萧娘深院。扃绣户,下珠帘,满庭喷玉蟾。
人语静,香闺冷,红幕半垂清影。云雨态,蕙兰心,此情江海深。
听着寒夜里的打更声,又听到远处传来大雁的叫声,这时已经是半夜时分,深宅大院里的少女还未眠。她轻轻关上了绣花的房门,放下晶莹剔透的珠帘,顿时,皎洁的月光洒满了整个庭院,满院都闪耀着玉石般的光泽。
夜深人静,女子的闺房里透着丝丝凉意,红色的帘幕半掩着,投射出淡淡的影子,更添了几分清幽。她心中充满了柔情蜜意,就像那变幻莫测的云彩和雨露,又有着蕙草般芬芳、兰花般高洁的心灵。这份情感,深邃得就像江海一样无边无际。
此词写夜半女盼郎归。上片头三句,写萧娘深院,夜半沉寂,唯闻寒更远雁之声。“扃绣户”三句,写女主人公已闭户垂帘,男子还未来,只见满庭月光如水,整个院落一片沉静。
下片头三句,写闺阁内也是静寂的,月光映着半垂的帘影。后三句,是指女子情态默默地等待着男方的来到,真是一片芳心,这种柔情蜜意,深同江海。
太和九年李训、郑注败后,仇士良愈专恣。上登临游幸,未尝为乐,或瞠目独语。左右莫敢进问,因赋此诗。
辇路生秋草,上林花满枝。
凭高何限意,无复侍臣知。
予始读翱《复性书》三篇,曰:此《中庸》之义疏尔。智者诚其性,当读《中庸》;愚者虽读此不晓也,不作可焉。又读《与韩侍郎荐贤书》,以谓翱特穷时愤世无荐己者,故丁宁如此;使其得志,亦未必。以韩为秦汉间好侠行义之一豪俊,亦善论人者也。最后读《幽怀赋》,然后置书而叹,叹已复读,不自休。恨,翱不生于今,不得与之交;又恨予不得生翱时,与翱上下其论也删。
凡昔翱一时人,有道而能文者,莫若韩愈。愈尝有赋矣,不过羡二鸟之光荣,叹一饱之无时尔。此其心使光荣而饱,则不复云矣。若翱独不然,其赋曰:“众嚣嚣而杂处兮,成叹老而嗟卑;视予心之不然兮,虑行道之犹非。”又怪神尧以一旅取天下,后世子孙不能以天下取河北,以为忧必。呜呼!使当时君子皆易其叹老嗟卑之心为翱所忧之心,则唐之天下岂有乱与亡哉?
然翱幸不生今时,见今之事,则其忧又甚矣。奈何今之人不忧也?余行天下,见人多矣,脱有一人能如翱忧者,又皆贱远,与翱无异;其余光荣而饱者,一闻忧世之言,不以为狂人,则以为病痴子,不怒则笑之矣。呜呼,在位而不肯自忧,又禁他人使皆不得忧,可叹也夫!
景祐三年十月十七日,欧阳修书。
女羞夫婿薄,客耻主人贱。
遭遇同众流,低回愧相见。
君非青铜镜,何事空照面。
莫以衣上尘,不谓心如练。
人生当荣盛,待士勿言倦。
君看白日驰,何异弦上箭。
终古高云簇此城,秋风吹散马蹄声。
河流大野犹嫌束,山入潼关不解平。
鹜落霜洲,雁横烟渚,分明画出秋色。暮雨乍歇,小楫夜泊,宿苇村山驿。何人月下临风处,起一声羌笛。离愁万绪,闲岸草、切切蛩吟如织。
为忆芳容别后,水遥山远,何计凭鳞翼。想绣阁深沉,争知憔悴损,天涯行客。楚峡云归,高阳人散,寂寞狂踪迹。望京国。空目断、远峰凝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