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屏天畔,梦回依约,十洲云水。手捻红笺寄人书,写无限、伤春事。
别浦高楼曾漫倚,对江南千里。楼下分流水声中,有当日、凭高泪。
屏风上展现的画景似远在天边,梦醒初回,隐隐约约,犹记十洲仙境的烟云碧水。手捻着红格笺纸想寄一封信.句句写着无限滋味,伤春情事不知能托付于谁。
登上高楼曾无聊地凭倚,俯视分别的小道,远对着辽阔的千里江南。楼下东西分流的水声里,还有当时,登高送别的泪滴。
上阕开篇就落笔不俗,把眼前的画屏想象成传说中远在天边的大海中的十洲,把人带入到一个如梦如幻的情境之中。十洲,是传说中的仙人所居之地,远在天边,暗示着与心上人相隔遥远。接着两句写词人手拿红色的信笺,那是准备寄给她的书信,上面写满了对她无限的相思。
下阕追忆离别后的思念,写得情深意切。词人曾在闲暇无聊中登临矗立在水边的高楼,当初他们就是在那里分别的。眺望着对面辽阔的千里江南,思绪会不由自主地飞到那千里之外的心上人的身边。最后两句回忆当日分别的酸楚:当日离别时我登高目送你远去,我伤心的泪水点点滴滴都落入了楼下分流的江水之中。
以虚写实,景虚情实,这是词人常用的手法。她梦中见到的十洲是虚。忆念着他才是实,所以梦醒后便立即给他写信,透露“伤春事”,委婉中见真情。水中仍有当年某日送他时流下的眼泪是虚。现在仍在高楼上流泪,泪水掉进水中才是实。只说当年,不讲今日,就更概括、更深沉、更含蓄地表现了她的内在感情。
这首词情景交融,运用对比的写法,虚实相映、远近交叠,以真挚的语言、奇特的想象、精美的构思,以及生动的描绘,把对心上人的一腔深情,写得缠绵悱恻,有着极强的艺术感染力。
这首词的具体创作年份已不详。晏几道曾于宋神宗元丰元年(1078年)往江南依附其五兄知止,此词为回京后思念江南女友而作。
岘山临汉上,望之隐然,盖诸山之小者。而其名特著于荆州者,岂非以其人哉。其人谓谁?羊祜叔子、杜预元凯是已。方晋与吴以兵争,常倚荆州以为重,而二子相继于此,遂以平吴而成晋业,其功烈已盖于当世矣。至于风流余韵,蔼然被于江汉之间者,至今人犹思之,而于思叔子也尤深。盖元凯以其功,而叔子以其仁,二子所为虽不同,然皆足以垂于不朽。余颇疑其反自汲汲于后世之名者,何哉?传言叔子尝登兹山,慨然语其属,以谓此山常在,而前世之士皆已湮灭于无闻,因自顾而悲伤。然独不知兹山待己而名著也。元凯铭功于二石,一置兹山之上,一投汉水之渊。是知陵谷有变而不知石有时而磨灭也。岂皆自喜其名之甚而过为无穷之虑欤?将自待者厚而所思者远欤?
山故有亭,世传以为叔子之所游止也。故其屡废而复兴者,由后世慕其名而思其人者多也。熙宁元年,余友人史君中辉以光禄卿来守襄阳。明年,因亭之旧,广而新之,既周以回廊之壮,又大其后轩,使与亭相称。君知名当世,所至有声,襄人安其政而乐从其游也。因以君之官,名其后轩为光禄堂;又欲纪其事于石,以与叔子、元凯之名并传于久远。君皆不能止也,乃来以记属于余。
余谓君如慕叔子之风,而袭其遗迹,则其为人与其志之所存者,可知矣。襄人爱君而安乐之如此,则君之为政于襄者,又可知矣。此襄人之所敬书也。若其左右山川之胜势,与夫草木云烟之杳霭,出没于空旷有无之间,而可以备诗人之登高,写《离骚》之极目者,宜其览考自得之。至于亭屡废兴,或自有记,或不必究其详者,皆不复道。
熙宁三年十月二十有二日,六一居士欧阳修记。
晴野鹭鸶飞一只,水荭花发秋江碧。刘郎此日别天仙,登绮席,泪珠滴,十二晚峰高历历。
臣为丞相,治民三十余年矣。逮秦地之狭隘。先王之时,秦地不过千里,兵数十万。臣尽薄材,谨奉法令,阴行谋臣,资之金玉,使游说诸侯,阴修甲兵,饬政教,官斗士,尊功臣,盛其爵禄,故终以胁韩弱魏,破燕、赵,夷齐、楚,卒兼六国,虏其王,立秦为天子。罪一矣!地非不广,又北逐胡、貉,南定百越,以见秦之强。罪二矣!尊大臣,盛其爵位,以固其亲。罪三矣!立社稷,修宗庙,以明主之贤。罪四矣!更剋画,平斗斛、变量、文章,布之天下,以树秦之名。罪五矣!治驰道,兴游观,以见王之得意。罪六矣!缓刑罚,薄赋敛,以遂主得众之心,万民戴主,死而不忘。罪七矣!若斯之为臣,罪足以死固久矣!上幸尽其能力,乃得至今,愿陛下察之!
昨日春如十三女儿学绣。一枝枝不教花瘦。甚无情、便下得雨僝风僽。向园林、铺作地衣红绉。
而今春似轻薄荡子难久。记前时送春归后。把春波、都酿作一江醇酎。约清愁、杨柳岸边相候。
有田有地皆吾主,无法无天是为民。
重庆有官皆墨吏,延安无土不黄金。
炸桥挖路为团结,夺地争城是斗争。
遍地哀鸿满城血,无非一念救苍生。